【荆闲衍生丨程默cp】刀子和呆子的爱情故事
全文2727字，碎碎念很多，感情线真挚甜蜜
文中有pdsd发作情节
—————————————————
最悲哀的莫过于长大后活成了自己儿时最厌恶、痛恨的那类人，一场又一场官司打下来程仁清打出了名声，乡民都称他为“浩然正气程铁嘴”，可程仁清心里清楚他早就是深陷泥淖、满身脏污的人了，肮脏虚伪、自私自利、巧舌如簧才是他如今真实的面目。
-
受范老所托他为鹿飞龙代理诉讼，第一案陈大山被他抓住内心的薄弱点，一番义正词严的压制抨击很快就溃败下阵来，失魂落魄的卖了地，第二案虽然出了一些波折最终也被他借由学生沉迷赌档，不思学业等不良影响扭转局势，两方各退一步退下甘结，第三案他本想用钱解决却被丰碧玉中途截胡，但也无伤大雅，他仍就收获银钱潇洒离场。
“程状师果然厉害，三桩案子都是一言而定，不愧是铁嘴大状啊。”鹿飞龙赢了官司笑容满面的恭维他。
“是你自己问心无愧，还你一个清白而已。”程仁清摇摇折扇，并不受用，略微冷淡的回道。
“呵呵呵呵，对了这是给您的……”鹿飞龙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候在一旁的小厮毫不顾忌的打岔道：“给我便是。”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程仁清几步走上轿子，“这次呢是范老请托，给你算得便宜点，下次可就不是这个价码了。”
“程先生这钱赚得真是爽利啊。”鹿飞龙面露窘态，无奈的撇了他一眼。
程仁清眼里划过一丝讥诮，面上却云淡风轻的说道：“你给我多少银钱我就还你多少公道，仅此而已。”话落他捏着扇柄一抖，示意轿夫放下帷帘起轿，“走了。”
一切皆以尘埃落定，可有一双执拗笨拙的眼睛总是出现在他的脑子里，让他无法忘却。
数性至朴？或许真是那样吧，人心善变、诡谲、复杂，任凭你如何揣摩也无法参透他人每时每刻的所思所想，而数字却不会含糊不清，该是什么便是什么。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帅家默呆呆地背着行箧跟着丰宝玉挤进人群，人群中央的表演者们赤着膊一方徒手用柳木勺舀着滚烫的铁水，一方举着木棍击打木勺，合力将铁水奋力泼洒至高空中的花棚，在铁水与花棚上的柳树枝接触的一瞬间，满天星辰璀璨绽放，如同金黄瀑布炸开，又如灿烂星河溅落，声势浩大、绚烂壮丽。
“这个啊，是时下最时兴的把戏叫作确山铁花，像高中啊、升迁啊、嫁娶安宅都会请他们来表演。”
“我要是高中的时候，我也得操办一场，让我姐姐好好风光风光。”
耳边是丰宝玉洋溢着活力的话语，帅家默的思绪渐渐远去，爹娘惨死的画面再度出现在脑海中……
“帅家默，又见面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啊。”程仁清衔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握着折扇，昂首阔步地走来。
帅家默被从回忆中唤醒，无意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地就走了过来，停在了程仁清的面前。
程仁清被弄得满腹疑惑，走神了一瞬，下一刻就对上了一双泛着红血丝，闪烁泪光的眼眸，那双眼黑白分明，清澈干净，似乎什么也藏不住，可却让他怎么也看不透，纠正税赋弊端与他何干，失败，死无葬身之地，成功，毫无收益，或许这人真的是个呆子吧。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颤抖、哀怨、带着哭腔的嗓音像是一点一点从嗓子里挤出来，从骨头里钻出来的，大抵是因为太艰难帅家默的脸上已经满是汗珠。
程仁清无法对眼前这个脆弱不堪，可怜到像一张一戳就破的窗纸似的人说出任何严苛的话，“帅家默，你怎么了？”程仁清生涩的用柔和的语调问道。
帅家默抬眼看他，似乎又进入了另一种极端的状态，像是受了伤也不愿相信他人的幼兽，呲着牙逞强坚持不让他靠近，一步又一步蹒跚又倔强地退到了角落里，仿佛是又退回了那个自己的世界里，再度封闭起了自己的心。
程仁清的脑子急速运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恬言柔舌的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你当时还那么小根本没有能力去救你的父母，你能在那场火灾中逃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了半天帅家默依旧沉默地在地上缩成一团，程仁清本可以当即抽身离开，可手脚上似乎有几根看不见的绳子拴着他，不让他离开。
程仁清小心翼翼地蹲了下来，安抚地搭上帅家默的肩，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
火树银花在背后继续盛放，热闹熙攘街道上也依旧人声鼎沸，只有两颗心悄无声息的慢慢贴进了。
－
再次见面是在一场意外中，程仁清原本正恣意地打马过街，变故却突然发生，他的马不知被何物惊了，顷刻就失了控横冲直撞地飞奔出去。
然后就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帅家默呆呆地抱着猫的身影映入了眼帘，下一刻身下的马便把他甩了出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了一霎，而后他便一头栽进了河里。
……
程仁清的耳朵被灌满了水以致出现耳鸣，但他恍惚中却听见了“噗通”一声，似乎有人跳进了河里。
接着他便知道那不是幻觉，肩膀被一双瘦弱而有力的手牢牢地揽住，有点怪、有点暖，程仁清猝然感善多愁的想到，原来也有人愿意不顾一切的救他吗？
可是……他会游泳啊！
那人的速度太快，直到被挟着拖到岸边他才有机会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会游泳，我会游泳！”
帅家默呆呆的张着嘴，头发和衣衫都湿透了，脸上也挂了许多颗水珠，狼狈的样子透着清澈俏皮的稚气。
二人对视了一会儿，程仁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人真是个呆子，自己分明几次三番的针对他，寻常人肯定要恨死他了，这呆子却还愿意救他。
算了，程仁清动作幅度极小的摇了下头，而后爽朗的笑了，可能是笑声太有感染力，于是帅家默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原本就张着嘴这样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起来就露出了一些藏在洁白的齿下的嫣粉舌苔，看不真切却因为半遮半掩的情态更添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媚意。
程仁清的心莫名的失了率的跳动起来，好一会那颗心才慢慢的落到实处。
两人相携着爬上岸之后，立刻就脱下了身上湿漉漉的衣物，就地取材地把衣服挂在树干上晾干，只留一件里衣。
耳边拂过的是徐徐清风，听见的是水声潺潺，程仁清的不由自主的放空了思绪，内心真诚的感激像海水涨潮一样涌上胸腔，“帅家默，虽然我会游泳但还是谢谢你救了我。”
帅家默无意识地缩了下肩膀，微微低下头，“再有人死在我面前，我会害怕，也会难过。”声音闷闷的，有些忧伤。
“你还真是个算呆子。”
帅家默也不反驳，只是不太高兴的皱起眉头。
程仁清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低声笑了，用手指轻轻勾了下他的鼻尖，“小呆子，别皱眉，小心以后长皱纹，变成丑八怪。”
帅家默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也听得懂程仁清是在说他会变丑，气恼的从鼻腔里发出轻哼，一板一眼的认真道：“我不丑的，我好看。”
程仁清忍俊不禁，“好好好，你貌比潘安，颜如宋玉。”
他原本只是在逗帅家默，可当视线落到他那如白玉般皎白无瑕的脸和还乘着水汽的杏仁眼上时骤然息了声，眼前人似乎被清水洗涤了一番后，便犹如脱胎换骨一般的从肌肤里透出了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质朴明媚、清新脱俗的韵味。
“是挺好看的……”程仁清几不可闻的轻声低喃。
帅家默见他的唇瓣启合，不自觉地凑了上来，想要听清他说的话却只听到了含糊的几个音节，连忙追问，“你说了什么？”
程仁清：“没事。”
帅家默：“有事！”
程仁清犹欲再东拉西扯的辩驳却被一双杏仁眼狠狠的瞪了，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让他有些呼吸错乱，目光不受控的灼热的盯着眼前这张唇珠饱满，形似花瓣的秾艳唇瓣。
恍惚中他听见帅家默执拗的话语，“我就要知道，快跟我说。”
刀子的心思原来也会有人在意。
评论(4)